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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床帘一点点被掀开,其中景象逐渐浮现在路德的眼前——他朝思暮想的人,正恬静地睡在那柔软的床褥间,漂亮的眼睫轻垂地耷拉着,仿佛一呼一吸之间都是安详的香甜。

    可格格不入的是,奥兰的手腕间竟锁着条极细的锁链,这腌臜不堪的腕锁将这一副本该极为温馨畅然的景象瞬间染上了肮脏的**。

    那一瞬间,路德眸光一沉,他的胸口间像是被尖锥刺穿一般疼痛了起来。尖锐的疼痛让他几乎失去了理智,他想要挣开身后的电索,他想要冲上去,将那个道貌岸然的alpha男人置于死地。

    可回笼的理智让他瞬间压抑住了心底所有疯狂的企图,压抑痛苦与冲动的滋味并不好受,他剧烈喘息着,连同着额间也渗出了丝丝冷汗。

    列伦饶有兴趣地轻笑着,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路德如今所受的每一份苦难,都不及他三十年前的万分之一。

    生离死别、求而不得,失去的痛苦与背负的仇恨让他度过了黯淡无光的几十年。

    可终于,一切的苦难就要结束了。

    涅槃之时就要来临。

    一旁黑发黑眸的男人,在列伦的示意下拾起了匕首与盛血的器皿,缓缓走到路德的身前。

    他笑盈盈地看着被束缚住双手的王储,开口道:“又见面了,殿下。我现在需要你的一点血液,来唤醒我们的王妃。”

    当男人说出最后两个字时,路德浑身剧烈地一震,灰蓝色的眼眸瞬间血红一片,他脖颈间的青筋狰狞地鼓胀起,可到嘴边的话却极为冷静自持,“她知道么?母亲她知道你的所作所为么?”

    路德的声音极为平静,却彷如掷地有声,每一个字句都重重落在了列伦的心底,列伦淡然的神色终于有了裂痕,震怒染上了他的眉眼之间,可即便这样,他却并不因此动摇。

    列伦的眉眼生得极为锋利而英俊,透着七分薄情寡义,他冷哼一声,嗤笑道:“你母亲她没有权力过问我的私事。而且她不会有机会知道,因为我会将奥兰藏起来,藏到一个只有我和他存在的世界里,没有人能打扰到那个世界...”

    列伦的目光死死锁在路德身上,随即分外刻意的沉声道:“今晚,我会与奥兰完成标记。那个时候一切就会尘埃落定,路德你还记得我说过的痛失所爱的代价么?”

    这世间,没有人能觊觎他失而复得的宝贝。

    第二十六章

    日头逐渐西沉,复活的火焰在黄昏中燃起。

    当亲眼目睹眼前一幕时,路德屏住了呼吸。

    尖锥一般的海蓝色晶石被匕首敲开了一角,那位自称为奥斯特人后裔的黑发男人将器皿里路德的鲜血缓缓注入其内。

    众人只见那如同从冰川上凿下的宝石里渐渐透出些鲜红的润泽来,黑发的男人如同摇晃着上好的红酒一般,将晶石里的两种血液合二为一。

    列伦正安静地守在奥兰的床边,他看着那黑发的男人慢慢走近床边。

    当男人躬身的那一刻,他轻笑着转头朝着一旁的大帝道:“陛下,祭典开始了。”

    那一刻,列伦没有答话,他似笑非笑地轻轻眯起了双眼,那灰蓝色的眼眸里暗自压抑着兴奋的亮光,像是即将爆发的焰火一般晦暗不明。

    天光逐渐黯淡了下来,恒星在缓缓坠落。

    在众人的目光里,男子躬**,朝着虚空中,轻轻献上了那颗古朴又神秘的吊坠——那是一个十分怪异的姿势,像是将宝石轻柔地佩戴在了一个不见踪影的魂魄之上。

    刹那间,异变忽起,赤红的鲜血从尖锥一般的晶石里缓慢流淌而出,可令人惊讶的是,那流淌的血液没有从空中滴落,反倒是悬浮着,如同燎原的星火一般亮起了耀眼的光茫。

    金色的幽光随着血液流淌起来,蔓延至四肢百骸,而就在此刻,似乎有什么东西正慢慢从那亮光中浮现而出。

    ——那竟然是一个人影!!

    胜雪的肌肤、瘦削的身体、俊秀的脸庞,逐渐从缥缈的虚影具化成一具充满生气的躯体。

    虚空中的火光逐渐燃烧殆尽,在光芒褪去之时,一个黑发的少年映入了众人的眼帘之中。那是一个模样极为漂亮的少年,他轻躺在柔软的床褥间,眼睫低垂着,像是陷入了憨甜的梦境里。

    日暮昏黄的光从花窗间透来,悠悠洒在那少年的脸庞上,在那优雅的五官上镀上了层温柔的光泽。

    房间里寂静无声,这场景美得像是一幅日暮中的油画,如梦如幻,令人沉醉痴迷。没有人舍得出声,唯恐惊扰到了那雕花大床上卧着的少年。

    转瞬间,空气里骤然升起些馥郁的异香来,幽深而神秘,燎得人心火直冒。

    ——他回来了。

    当熟悉的omega信息素萦绕鼻尖的那一刻,列伦如是想着,他的眸光暗了几许,餍足一般地微微眯了起来,他像是在单纯地享受着这一刻,被心爱之人的信息素环绕着的这一刻,这是他等待了近三十年的时刻。

    奥兰就像是一束不灭的暗火,在他心里的**里幽幽燃烧了近三十年。

    列伦着迷地望着死而复生的少年,几乎是下意识地朝着床上的奥兰靠近,当他的指尖颤抖着要触碰上少年的脸颊的那一刻,变故发生了。

    而就在此时,被困于一隅的路德像是一头被激怒的雄狮,他猩红的眼里全是弑杀的凶光。没有人能看清他到底是怎样挣脱束缚的,众人只见一道白光闪过,定睛一看,竟是路德一把夺去了托盘上的匕首朝着床边的列伦猛扑而去。

    路德的身手极为敏捷,矫健的肌肉紧绷着,赋予了他可怕的爆发力,列伦虽有察觉与防备,也仍是被路德占了上风。

    冒着精光的刀刃几乎是贴着肉,架在了列伦的脖颈上,路德粗喘着,手臂上的青筋几乎暴起,他望着身下仍是嚣张地轻笑着的列伦,一言不发地加重了手臂上的力道。

    锋利的刀刃在列伦的颈间刺出一条豁口,鲜红的血珠争先恐后地涌出。

    房间里的空气紧张得几乎要凝固,alpha的血腥味混杂着omega信息素的味道弥漫开来。就在这原始又粗暴的腥甜之中,路德仿若一头刚刚长成的成年雄狮,为了珍惜的交配权而舍命反杀,扑咬住了年长者的脖颈。

    父子俩这场忽如其来的血腥较量,让周遭的下仆传来惊恐的尖叫,救驾的近卫军就守在门口,一见形势不妙,立刻破门而入将路德重重包围。

    即使被刺破了颈间的皮肉,列伦的眼眸中也没有丝毫的恐惧之意,他轻笑着,颇为挑衅似地抬了抬下巴,朝着身上的儿子道:“如果我是你,我不会让任何落入我手中的猎物活过三秒。我说过,路德,你的仁慈会让你一败涂地。”

    看着身下有恃无恐的列伦,路德的眼眸中瞬间聚起了嗜血的猩红,他缓缓俯**去,一把抓住了列伦的衣领,沉声怒问道,“父亲,自欺欺人有意思么?!”

    “早在你与母亲成婚之时,你就彻底放弃了他,如今,你有什么资格再去标记他?你根本不配拥有他!”

    当提到奥兰的那一刻,路德很罕见的几乎要失去原有的自持与理智,他的情绪在逐渐狂化,他的声音里没有从前的平静低沉,他的每一声质问都像是歇斯底里的嘶吼,低哑却咄咄逼人。

    “三十年了,他被囚在这宫里,你根本不能体会到他有多无助,如今,他回来了,你却又要将他禁锢起来?你有问过他的意愿么?这一切只不过是你一厢情愿,痴心妄想罢了。如果奥兰知道了一切,父亲,你猜猜看,他会原谅你么?”

    路德轻笑着,声音竟逐渐放轻了下来,他像是从癫狂的状态中回过神来,此时正满目嘲讽与怜悯地看着身下的列伦。

    可列伦的神情非常的平静,在片刻的无言中,列伦的眼眸却似笑非笑地眯了起来。

    “他会的,他爱我。”

    那一刻,路德的眸光一沉,他几乎忍不住要用尖刀刺向那一张满是挑衅与得意的脸。可路德忍住了,刹那间一个念头闪过路德的脑海,他决定赌一把,他缓缓俯**去,凑近列伦的耳畔道:“不,您错了,您看看他的后颈。”

    路德话音刚落的那一瞬,房间里出现了极为短暂的几秒沉默,几乎是所有人都在屏息凝神地等待着大帝的反应。

    可列伦的反应却出人意料的淡然,仿佛路德所言之事丝毫不能触怒他半分,他饶有兴味地挑了挑眉峰,似乎颇为意料地问道:“你想激怒我?”

    路德不言,眸光却警惕着一瞬不落地盯着列伦。

    他见列伦面不改色的模样不似作假,路德皱起了眉——列伦没有上钩,他本想以奥兰颈间的暂时标记为幌子来糊弄列伦,将他激怒,这样在列伦丧失理智的情况下,他也许还能有一线生机,有机可乘。可哪知道列伦根本不会轻易上当,他太过谨慎,又或许,早在之前,那个黑发的奥斯特人后裔就将奥兰的身体状况如实地上报给了他。

    路德自知情况不妙,他咬紧牙关,狠下心来,刚准备加重手握匕首的力度,可就在那一刻,一道坚硬的冰凉抵上了他的腰侧。

    一阵刺骨的寒意从四肢百骸蔓延而上,路德的额间与背脊嘣出了湿淋淋的冷汗,他不用俯下头去看,就知道那一把小巧的量子射枪。

    那一刻,路德明白,他失去了最后的反击机会。

    列伦轻笑着,他握着枪不急不缓地站起身来,身后的近卫军,一拥而上,无数的射枪直指着路德的要害,他再一次落入了围困的境地。

    路德被重新束上了双臂,灰蓝色的眼眸里慢慢升起了可怖的恨意,他望着列伦朝着床边走去。

    列伦一改之前狂妄傲慢地神色,他静悄悄地坐上了床沿,小心翼翼地收起了手中的射枪,俯**去轻柔地抚摸着奥兰熟睡的脸庞。

    那一瞬间,凡世间的所有争锋相对、剑拔弩张都成了遥远的虚影。

    他探出手轻轻地将奥兰从床褥上抱起,放坐在腿上。

    他一手揽着奥兰的腰肢,一手怜惜地放在奥兰的后脑上,让熟睡的奥兰将下颚放松地搭在他的肩头。

    他们相向而拥着,仿若一对亲密的爱侣。

    列伦眉眼间常年不化的阴郁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宁静的安详与餍足。

    “路德,你知道你方才为什么骗不了我吗?”列伦的声音闲适而悠远,他慵懒地笑着,手掌却se情地从奥兰的腰间划过慢慢抚上了臀丘,“因为奥兰的身子,没有人会比我更熟悉。”

    他紧紧拥着奥兰,轻垂着眼看着颈间的omega,可一字一句都像是重锤落在了路德的心上。

    “你知道omega的哪一处是滚烫的么?”列伦幽幽抬起眼皮,似笑非笑的目光却一瞬不瞬地落在路德的身上。

    路德没有说话,那一刻他只觉双目眩晕起来,失速的心脏早搏地跳动起来。

    “道口的温度,远不及腔室的深处,”列伦慢条斯理地说道,他眯了眯眼,像是在回味这什么,“你有在那里面射过精?还是说,用阴茎结卡住过他的下体?你到底哪里来的自信,能骗过我?嗯?回答我,路德。”

    耳旁嗡嗡鸣响,路德已经听不清列伦口中的字句了,强烈的目眩让他有些神情恍惚。

    第二十七章

    耳旁嗡嗡鸣响,路德已经听不清列伦口中的字句了,强烈的目眩让他有些神情恍惚。